第五百七十八章 落幕-《这个三国很核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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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绍赶忙有问道:“赵子龙率多少人杀了过来,我军防御情况如何?”
“遮天蔽月,不尽其数。我军正忙着围杀,哪里知道赵子龙会率军杀来,顷刻间便死伤惨重啊主公!”
闻言,袁绍心中再无一丝侥幸,眉宇间皆是绝望。
“赵子龙……你好狠!”
乱军之中,正在厮杀的张辽也望见了赵云的到来,眉间顿时满是喜色。
终究还是撑到了这一刻!
“兄弟们,袁绍已败,随某杀出去!主公有令,得袁绍首级者,封侯!”
至于另外两路由吕虔和徐荣率领的军队,经过前面一个时辰的苦战,此时已是强弩之末,被赵云大军解救之后,便一同汇流杀向了袁绍的大纛。
“主公,赵子龙杀过来了,大军无力抵挡,还请主公速走!”
危急时刻,袁绍的亲兵统领拔剑大吼道,拉着袁绍就要后撤。
可任凭他如何使劲,袁绍却是巍峨不动。
“主公,速走啊!”
对于亲兵统领的大吼,袁绍好似充耳不闻,目光望着前方两支正杀向自己的敌军,却是悲怆一笑。
走?
走去哪里!
赵子龙静心布下的局,自己又怎么可能走脱?
就算能走退,又该去往何处?
之前舍下脸向袁术求救,那是因为自己麾下还有近十万大军,就算暂时委身于人,仍有拨云见日之时。
可如今麾下士卒四散逃离,能为自己而战者,便只剩下了身前这点人马……
乱世之中,若没了本钱,谁会正眼看你?
想当初自己雄踞冀州,呼风唤雨,亿兆生灵皆要仰自己鼻息,是何等的风光。
而今不过短短数月过去,自己便沦为丧家之犬,惶惶不可终日。
前后落差之大,宛若一场残梦。
梦醒时,却只落得个黯然收场。
叔父袁隗曾言,天命更易,袁氏当兴,袁绍对此深以为然。
如今看来,能大兴袁氏之人,终究不是自己……
可笑自己半生争命,最后还是尘归尘,土归土,落幕无人知。
……
永兴元年,冬。
雒阳。
今年天下不太平,天灾频仍,人祸横行,百姓困苦,从而导致很多人都有烦恼。
在野有流言四起,在朝有党争并立。
终东汉一朝玩来玩去的把戏,宦官与外戚的争斗频频发生,既往不绝。
宦官与外戚的争斗,搅得当今皇帝刘志不堪其扰。而在野发生的天灾人祸,也迫使仁慈的皇帝陛下不得不于五月大赦天下。
不过最大祸患还不在于此,跋扈将军梁冀曾用一个毒饼干死了当初的质帝,又对今上有拥立之功,更是皇帝的岳父,日常行事渐渐对得起自己的名号。
作为外戚,梁冀此时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。但皇帝担忧大权旁落,更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,遂扶持了一班宦官来操控朝局,企图制衡梁冀。
可这些阉人又怎么会是梁冀的对手,一波较量下来,就被大权在握的梁冀杀得人仰马翻。
值此外戚宦官争斗之际,士族却照例搬着小板凳在旁边看热闹,强势围观这一场中门对狙的大戏。
当然,外戚本就出自士族,更倾向于与世家合作,所以在外戚落入下风之时,士族难免伸出援手帮那么一下。
毕竟那群阉人都是腌臜之徒,不入流的货色。
若真被他们把持了朝政,岂不是污了社稷神器,我等士人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?
当然,也仅限于如此了。
士族肯帮外戚,也要在不波及到自己的范围之内。
毕竟他们心中有着清醒的认知,无论皇帝搞不搞外戚,罢不罢宦官,治理天下不还是要靠咱们吗!
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可不是说说而已。
而如今外戚梁冀如日中天,自然是超勇的,也用不着士族帮衬。
可数日之前,作为士族领袖的袁氏,却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当今太尉袁汤,被罢免了三公之位,归家颐养天年。
事实上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毕竟三公之位轮流做,已经成了东汉官场的潜规则,而袁汤被罢也不过是走个过场,用不了几年就会再被皇帝启用。
可袁汤被罢的三日之后,袁府内却诞下了一名男婴。
此时的袁府,纵然是家主袁汤被罢太尉之职仅三天,却有些热闹。
袁逢站在房前,面对着来往忙碌的仆人,听着房屋内女子的哭喊声,目光却波澜不惊,好似局外人一般。
不多时弟弟袁隗赶了过来,脸上带着笑容,对袁逢拱手一礼道:“二哥,恭喜了!”
“喜从何来?”
袁逢摇了摇头,脸上露出一丝苦笑。
袁隗却是继续笑道:“二哥今日得一麟子,难道不为之喜?”
“次阳,某看你是皮痒了,来讨打不成。”袁逢冷笑道,“是男是女尚未可知,你且如何分说?”
袁隗却摆手道:“二哥,小弟冤枉啊!这不是盼着能有个好兆头吗。”
“也是,那便承你吉言了。”袁逢也笑了,“唉,都怪为兄那日饮了些酒,不然也不会……”
“二哥这是哪里话,我汝南袁氏人丁单薄,你我兄弟自然有开枝散叶之责,后辈越多越好。”
袁逢苦笑道:“话虽如此,只是那女子不过是个婢女……若是男丁还好,若是女娃娃,倒是殊为不美。”
这是个血脉大于天的时代,不仅要看父系血脉,还要看母系血脉。
至于婢女,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品罢了。
也怪那婢女太过美貌,导致袁逢见色起意,一夜征伐之后,却不想竟一发入魂,珠胎暗结。
枪法之准,足以令当世大部分男人羞愧不已!
一方面,袁逢自然明白多子多福的道理,为袁氏开枝散叶也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另一方面,一想到自己儿子身上居然流淌着一个卑贱婢女的血脉,就让他有些膈应。
矛盾的心情,也就由此而来。
恰逢此时,房中忽然响起一声婴儿的哭喊声,强壮有力,声音嘹亮。
房门被打开,婢女抱着一名婴儿走了出来,递到袁逢面前。
“少君,生了个男婴,母子平安!”
婢女一脸欢喜地喊道。
闻言,袁逢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,口中也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“且抱进去吧,免得受了风寒。”
袁逢只看了一眼,便挥袖道。
“唯!”
婢女答应一声,转身走回房中。
片刻后,袁隗目光微微闪动,却开口道:“二哥,小弟有句话,不知当不当讲。”
“你我兄弟,直言便是。”
闻言,袁隗面露一丝悲切,缓缓开口道:“二哥,想当年咱们兄弟三人情同手足,共约封侯拜相。却不想大哥早亡,身后竟连一丝骨血也没能留下。每念及此,小弟心中便痛如刀绞……”
袁氏这一代其实是兄弟四人,只是老大袁平生下不满周岁便夭折,导致袁隗一直称是兄弟三人。
听袁隗谈起哥哥袁成,袁逢也叹了口气,开口问道:“次阳你的意思是,把此子过继给大哥,以承宗嗣?”
“不错,但此子毕竟是二哥骨血,还要看二哥的意思。”
“此乃为兄分所应为之事,又何必讳言,只是还要请父亲定夺。”
袁隗笑道:“走,咱们这便去拜见父亲,正好也让他老人家给此子取名。”
兄弟二人一拍即合,正当转身离开之时,家主袁汤却出现在了院中。
得知是诞下一名男婴,这几日闭门不出的袁汤也破例出来了一次。
“拜见父亲大人!”
兄弟二人一起拱手道。
袁汤拄着拐杖,一捋胡须道:“方才你兄弟二人所言之事,老夫已然听到,此事就这么定了。至于此子,便取名为绍。”
两日后,袁汤召集宗族子弟,宣布袁绍被过继到袁成一脉,以承宗嗣。
三年后,袁府又诞生了一名男婴。
但这次,不仅袁逢、袁隗兄弟十分紧张的在房门前等候,更是连家主袁汤也拖着病体前来。
皆因这次是袁逢正妻生子,整个家族便如临大敌般准备着。
三岁的袁绍也在其中,见到了亲生父亲后,自是面色欢喜,忍不住冲了过来,奶声奶气喊道:“孩儿拜见父亲大人!”
袁逢望着自己的儿子,却皱起了眉头,低声呵斥道:“说过多少次了,你该喊某叔父。若是再犯,某便要请家法了。”
小袁绍似乎被吓住了,愣了半晌之后才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,颤声道:“叔父大人!”
袁逢这才点了点头。
“叔父,孩儿想去见一见娘亲,还请叔父大人准许。”
听到娘亲二字,袁逢本来已经平复下来的内心又是一阵躁动,指着小袁绍怒骂道:“那贱婢不是你娘亲,若再让某听到你唤那贱婢为母,便自去领家法!”
“孩儿知道了……”
袁绍含泪应道。
“好了好了,二哥何必如此苛责,绍儿如今年方三岁,不懂事也是正常。”
袁隗见袁绍泪流不止,却不敢哭出声,顿时开口劝道,同时将袁绍抱在怀中。
“哼!”
袁逢冷哼一声,给袁隗使了一个颜色。
袁隗点了点头,表示自己明白。
这时,房中却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。
婢女抱着一个婴儿走了出来,如同三年前一般满脸欢喜道:“恭喜家主,少君,少夫人诞下一名男婴,母子平安!”
“快,快让某抱抱!”
袁逢急不可耐的从婢女手中接过这名男婴,脸上满是快意的笑容。
看了半晌之后,才突然醒悟过来,急忙将男婴抱到了父亲袁汤面前。
此时袁隗也将袁绍放在地上,凑过去围观。
一时间,整个袁府充斥着欢快和谐的气氛。
除了袁绍一个人躲在角落,不言不语,目光中带着说不清,道不明的意味。
当晚,袁府大摆宴席,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员世家,也纷纷带着厚礼上门道贺。
同样是当晚,袁绍生母,那名曾与袁逢有过一夕欢愉的婢女,却忽然上吊身亡。
听到袁隗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后,袁逢也松了口气。
如此,那竖子也该彻底断了念想。
又五年,袁绍与弟弟袁术在院中玩耍时,却不慎将袁术推倒在地,顿时惹来父亲袁逢的雷霆大怒,甚至将其打了十鞭。
望着被打得皮开肉绽,痛苦哀嚎的袁绍,袁逢的眼神依旧如万古冰山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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